他一直想跟父亲和好。多年来,这个深藏心底的念头刚一冒头,却被一根无形的东西打沉下去,打得那样快,沉得那样彻底,以至于此刻他才隐隐明白。他却一直以为对父亲只有恨。他喊得那么响,闹得那么凶,其实父亲只需一句话。可他什么也没说,但父亲又怎会明白?连他也是此刻才明白。父亲得了重病,他还要让他心里不好受。他怎么这么不懂事?而且他还亲自堵死了父子之间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。
他猛的拽下香烟,嘴皮也被撕扯了一片下来。他冷笑一声,捏着烟头,往自己胳膊上烫去。他感觉不到疼;他放声大笑。那笑声充满了绝望的狰狞,像野兽的嘶吼。梦秋洗浴出来,听到这声音,本能地退后了几步。
等反应过来,梦秋忙跑过去夺过烟头大骂: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
“对,对!”修浔笑道。“我有病,有病,我不值得任何人对我好。你走!”